第七章 关东军一号机场(四)
伙房内,李老疙瘩蹲在灶坑旁烧火,听到外面喧嚣,问道:“外面在干什么,大呼小叫的?”
做饭的大师傅:“跑来了一个大胖鬼子在逼着劳工跟他摔跤,这个日本人可恶道了,经常跑到这里闹事,有一次把一个劳工活拉摔死了。”
李老疙瘩:“他是干什么的?这么霸道!”
杨山东子:“飞行员,是关东军的天之骄子,没人敢管。”
李老疙瘩站起身:“我去看看。”
大师傅:“日本人咱们惹不起,飞行员更是惹不得的,你还是别出去的好!”
李老疙瘩:“那也不能看着他拿咱们中国人的命当儿戏!”
李老疙瘩跑出伙房,挤进人群,正巧看到有人被抛向空中。性命攸关,不容他犹豫,李老疙瘩一个健步蹿到位,在失去平衡的王海峰身体触地的瞬间托住腰身,将巨大的冲撞力花掉大半,王海峰化险为夷。
王海峰稍作**,站起身双手抱拳感激道:“谢谢好汉相救,要不我的小命就他妈交待了!”
李老疙瘩哈哈哈:“举手之劳,谢啥呀!”
王海峰;“这是日本柔道的招术,厉害着呐,一旦落地,不死也落得个筋断骨头折!”
大胖鬼子看到李老疙瘩轻巧的将人托住,而他和被自己抛出的人没有受到半点伤害,知道是个练家子,有真功夫,他觉得这个人是个对手了,十分高兴,指着李老疙瘩:“你的过来!”
王海峰:“好汉兄弟,小心啊!”
李老疙瘩站到大胖鬼子面前,他认出了李老疙瘩:“垃圾场的干活!”
李老疙瘩:“记性不赖呀!我就是那个推垃圾的!”
大胖鬼子不敢轻敌,摆出日本柔道运动员的架势,缩着脖子,撅着腚,两腿左跳一下,右蹦一下,像只鸭子。
李老疙瘩分开双腿,叉巴双脚以骑马蹲裆式相迎。
大胖鬼子蹦跶一会儿,见李老疙瘩纹丝不动,便上前抓拽李老疙瘩衣服。
李老疙瘩:“慢着!我把衣服脱了。”
李老疙瘩脱下上衣,递给病猫:“帮我拿一下。”
病猫:“为什么脱了?”
李老疙瘩:“我就这一件褂子,他给我拽破了,我穿啥!”
病猫:“你跟日本人较真是要吃亏的!”
李老疙瘩:“那也不能在日本人面前孬种!”
李老疙瘩依旧分开双腿,叉巴着双脚抱膀站稳:“来吧!”
李老疙瘩身上全是肌肉块,大胖鬼子一手抓上去,如同抓在石头上。大胖鬼子一手抓在李老疙瘩肩胛处,一手搭在肋部,一使劲,双手竟被弹开。大胖鬼子下勾子、使别子哪一招都白费劲,李老疙瘩如铁打的金刚,纹丝不动。大胖鬼子使出日本摔跤最狠的招术“背口袋”,他拽住李老疙瘩的手,猛地往肩头上一背,没背动。大胖鬼子猫腰撅腚,使出吃奶的力气再背,李老疙瘩仍旧纹丝不动。
李老疙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,他弓腿用膝盖一顶大胖鬼子的肥腚,大胖鬼子一个前戗趴在地上。
大胖鬼子恼羞成怒,爬起来冲到李老疙瘩跟前,劈头盖脸的耳光随之而来,李老疙瘩的嘴角、鼻孔流出了血,他没有躲闪,更没有吭声。四周的劳工被吓傻了,可是没人敢拉、敢动、敢吱声。
李老疙瘩骇人的目光直视大胖鬼子,病猫怕李老疙瘩惹祸规劝道;“老疙瘩,你千万不可鲁莽。”
杨山东子从大伙房内跑过来,连忙上前阻止大胖鬼子。他低声下气地向大胖鬼子赔礼道歉;“太君,太君你消消气,他的劳工,不懂事!”
大胖鬼子气哼哼地走了。
“你的脸都是血,快进屋洗洗!”杨山东子将李老疙瘩拽进自己的休息室。
李老疙瘩洗完脸,杨山东子给他倒上一杯茶水;“你的身体可真壮实!”
李老疙瘩,“我父亲去世得早,家里穷,我又特别能吃,十岁就比大人还能吃,当时二哥把我送到坝上草原给蒙古人家放牧,蒙古人爱摔跤,他们让我当陪练,陪练就是只能让人家摔,你不能摔人家。我不给他们当陪练,他们就不让我吃肉,小孩子馋啊!为了能吃到肉,就只好让他们摔,结果被摔出一幅好身板。”
清晨,晨雾迷蒙,茅房不远处,李老疙瘩在劈绊子,病猫轻步走上前:“有消息了吗?”
李老疙瘩把松树油子小球递给病猫。
病猫:“太好了,前段时间不能跟外面联系都急死我了。”
李老疙瘩:“这几天晚上没有月亮,今晚上我想逃出去。”
病猫:“这劳工营圈得比监狱还严,四周是电网,电网外面又是铁丝网,你有办法出去吗?”
李老疙瘩:“我手里有一把钳子,夜里可以逃出劳工营。”
病猫:“你不能独自行动,跳蚤咱们三个人是一个战斗集体,你得听我的安排。”
李老疙瘩:“凭啥呀,我可没入伙,不是你们的人。”
病猫:“现在你就入伙了,今天你就是我们兄弟。”
李老疙瘩:“这事还有强迫的。”
病猫:“现在情况特殊,我也不跟你罗嗦,我告诉你,第一你是中国人,第二我们需要你,所以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。”
李老疙瘩:“吆喝,够霸道的!”
李老疙瘩感觉身后似乎有喘气动静,猛然一回身,杨山东子正站在他们身后偷听他俩说话。
杨山东子诡异的笑了笑,什么也没说走了。
李老疙瘩:“这个人对我挺好的,不像坏人。”
病猫:“这年头,人心难测,他的白俄老婆在宪兵队长家当佣人,他也很可能是特务,对他一定要加倍小心。”
南烧锅,大秤砣手里拿着小银佛琢磨着,一会儿,他从小银佛里面取出纸条。大秤砣骑上马出了大门。
隐蔽在密林中的抗联战士王老虎的带领下走出深林,跑向嫩江边。嫩江是松花江的北源,是松花江的最大支流,她发源于大兴安岭北部的伊勒呼里山中段南坡,源头有南翁河和南阳河,二源汇合后称嫩江。江边湿气袭人,宽阔的江面,一眼望去,如银色的巨龙在流动。
王老虎:“同志们!有会游泳的吗?”
扛着机枪的谭大个子;“报告团长,我会狗刨。”
王老虎:“正好你个大,把机枪给我,你拿根棍子下水给部队探路。”
谭大个子脱光衣裤,把衣裤卷好,一只手举着,一只手拄棍子下到江里,江水凉凉的,刚才奔跑得一身热汗,被冷水一激,双腿刺骨的疼痛。
谭大个子走入江水中,**前行。
谭大个子喊道:“这段江是硬底,水也不深,最深的地方,只到我胸口。”
王老虎:“大家都脱光溜了,把武器用衣服卷好,顶在头顶上过江。”
